中医针灸是一张“中国名片”,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认定为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之一。今天,针灸的发展仍面临诸多挑战,其科学性屡受质疑,难以获得主流医学认同,国外研究针灸结果屡屡对立。如何证实针灸的科学性?如何把针灸的疗效“说清楚”?如何让针灸造福更多百姓?值得深思。中医针灸有疗效吗?针刺止痛是安慰剂效应吗?把这两个貌似简单的问题扔进中国医学界也会争执不休,何况是在国外。2014年10月,美国医学会杂志(下称JAMA)发表了一篇关于针灸对慢性膝关节炎疗效的学术论文,文章称:无论是针灸还是激光针灸(一种利用激光的微细光束照射穴位的新型针灸方法),对治疗中度到重度慢性膝盖疼痛,都和安慰剂效果一样。换言之,针灸对关节炎止痛无效。JAMA是全球最权威的医学刊物之一,与《柳叶刀》、《新英格兰医学杂志》、《英国医学杂志》并称为世界四大权威综合医学杂志,代表着美国主流医学界的立场,它的研究结论往往左右着临床医生的选择和政府决策。所以,当全球最权威的医学刊物载文称“针灸无效”,免不了会引发轩然大波。
这也颠覆了针灸师的一直以来的经验判断。此时,40位中医院校的专家代表向杂志反对,集体向论文结论的科学性发出质疑,发起了针灸进入美国40年以来最大的一场保卫战。近百位中医师从不同的角度找到作者失误的理由,有人研究试验设计、有人研究逻辑推演、有人研究论证过程。至于为什么本应该起效的针灸在治疗中会失效,中医师认为是“试验设计出了问题”。比如样本量不够、针刺治疗时间不足、试验方法有缺陷等,尤其是作者采用的泽伦设计是“非常有争议和局限性的”方法。最后的争论的结果是:一个高水平、精美的大规模试验在一系列的“致命伤”之下,最终得出了错误的结论,并用他们的逻辑误导了杂志编辑和大众。不禁让我们深思:国外研究针灸仅50年,为何结果屡屡对立?
首先,“经络上的穴位是否具有特异性的疗效”,是关系针灸学科发展的关键问题。以成都中医药大学梁繁荣教授为首的针灸经穴特异性研究团队,从整体代谢流的角度证实了经穴的调整效应最大,针对性最强,而非穴作用强度最弱,调整范围较窄。中医针灸即使被不少国外研究者证明无效,也不等于针灸临床无效,问题出在研究设计和方法上,针灸科学性首先要由临床来验证。对于中医针灸从业人员来说,在临床上取穴并不难。国外的研究者如果取穴位置不准确,研究结论难免发生偏颇。
中国针灸作为一种独特的非药物疗法,传统针灸理论强调“得气”才有最佳疗效。对患者来说,“得气”是酸、麻、胀、蚁行、流水的感觉。对医生来说,是针下沉,有牵拉感。临床上的“有效性”在于“得气”与否,但很难得到“科学性”验证。
“这几年中国人有关针灸研究的论文不少,被国外认可的却不多。”另一方面,除了外国人的偏见外,一个重要原因是中医临床研究能力欠缺,由于中医人才知识结构不合理,有的只会做临床不会做研究,对疾病的认识与目前的主流医学差距明显,很难提出真正的问题,阻碍了针灸临床发展,也拉低了国外对国内研究的认识。
针灸发展仍然面临诸多挑战,其中最大的问题就是缺乏有力的临床疗效证据。针灸属于传统的经验医学,如何证明其疗效和安全性,是中医面临的一道重大课题,疗效是针灸在国外获得纵深发展的生命线。